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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以李某身犯大罪. 律名甚嚴. 而聖明不卽加誅原招之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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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許嚴推。非但按獄體段爲然。抑豈非聖上體仁一念。期於究得其實。冀有以或示可生之道也。我聖上好生之德。亦及於有罪必死之地。臣不勝感激之至。
5
臣嘗承乏命官。推鞫按囚。固非一再。凡罪人一次經訊。或多傷斃。其間雖或有可論之情。徑自隕命。已無所及。臣嘗竊憫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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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某旣經一次刑訊。若又加刑。則嚴鞫之下。難保其必生。恐或傷聖上好生之本意也。
7
當壬辰倭艘蔽海。賊勢滔天之日。守土之臣。棄城者多。專閫之將。全師者少。朝廷命令。幾乎不及於四方。某倡率舟師。乃與元均。頓挫兇鋒。國內人心。稍有生意。倡義者增氣。附賊者回心。厥功鉅萬。朝廷嘉甚。至加崇秩。賜以統制使之號。非不宜也。
8
當進兵討賊之初。突戰先登之勇。不及元均。人或致疑。是固然矣。元均所領船隻。適於其時。謬承朝廷指揮。多數燒沈。不有某之全師。則無以做出形勢。克辦奇功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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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爲大將。見可以進。不失時機。能擧舟師。大振聲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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則臨亂不避之勇。元均固有之。而畢竟摧陷之功。某亦不多讓於元均矣。但於其時。元均不無如許大功。而朝廷恩典。全及於某。於元均則還以大損。中外至今稱寃。此則最可惜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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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均於舟師之事。才有偏長。天性忠實。當事不避。善於衝突。兩將協心勠力。則賊不難退。臣每於榻前。啓達此事。朝廷以兩將不相能故。不復用元均。而獨留某以專舟師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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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諳鍊備禦。手下才勇。咸樂爲用。未嘗喪師。威聲如舊。倭奴之最怕舟師者。未或不在於此。其有功於鎭壓邊陲。大段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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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以爲某一度建功之後。更無可記之功。以此少之。臣則竊以爲不然。 四五年來。天將主和。皇朝東封之事又起。我國大小將士。不許措手於其間。某不復宣力者。非其罪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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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倭奴之再擧入寇也。某之不及周旋者。其間情勢亦或有可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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盖凡當今邊將之一番動作。必待朝廷之成命。無復有將軍專閫之事。倭奴未過海之前。朝廷秘密下敎。登時傳致與否。未可知也。海上風勢之順逆。舵之便否。亦未可知也。 而舟師分番。不得已之事。昭載於都體察使自劾狀啓中。則舟師之臨急不得致力者。事勢亦然。似不可以此全歸於某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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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日馳啓之中。其所陳之事。涉於虛妄。極可怪駭。而此說如或得於下輩之誇張。則恐亦容有中間不察之理。不然。某亦非病風之人。敢爲如是。臣竊未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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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夫亂初軍功馳啓之中。不爲一一從實。貪人之功。以爲己功。委涉誣罔。以此而問罪。則某亦何辭焉。然而除非全德之人。則於物我相形之際。能無欲上人之心者盖寡。因循苟且之間。鮮不做錯。特上之人。察其所犯之大小而有所輕重之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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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將臣者軍民之司命。國家安危之所係。其重如此。故古之帝王。委任閫寄。別示恩信。非有大何。則曲護而全安之。以盡其用。厥意有在。 大抵人才國家之利器。雖至於譯官筭士之類。苟有才藝。則皆當愛惜。况如將臣之有才者。最關於敵愾禦侮之用。其可一任用法而不爲之饒貸耶 某實有將才。才兼水陸。無或不可。如此之人。未易可得。邊民之所屬望。敵人之所嚴憚。若以律名之甚嚴而不暇容貸。不問功罪之相準。不念功能之有無。不爲徐究其情勢。而終致大譴之地。則有功者無以自勸。有能者無以自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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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至挾憾如元均者。恐亦未能自安。中外人心。一㨾解體。此實憂危之象。而徒爲敵人之幸。
20
一某之死。固不足惜。於國家所關非輕。豈不重可爲之慮乎。
21
古者。不遞將臣。終收大功。秦穆之於孟明者。固非一二。臣不暇遠引。只以聖上近日之事啓之。朴名賢亦一時之猛將也。嘗觸邦憲。朝廷特原其罪。未幾。有湖右之變。變過己丑。而名賢一擧戡定。功在宗祊。其棄瑕責效之意至矣。
22
今某罪陷大辟。幾犯十惡。律名甚嚴。誠如聖敎。某亦知公論之至嚴。常刑之可畏。無望自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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乞以恩命特减訊次。使之立功自效。其感戴聖恩。如天地父母。隕首圖報之志。必不居名賢之下。
24
而我聖主中興圖閣之勳。臣安知不起於今日胥靡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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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則聖主禦將用才之道。議功議能之典。許人改過自新之路。一擧而俱得。其有補於聖主撥亂之政。豈淺淺哉。
26
是時。元均煽謗於內。狡倭設詐於外。以疑惑朝廷。衆口交騰。必欲置公於死地。今以此箚觀之。公之罪狀。盖無所不有而皆均之故也。向非宣廟明聖。其得免於杜郵之死。不亦難乎。均始以敗將。倚公却敵。是均之功。皆公之功也。及公去而均代之。立見敗䘐。身死賊鋒。而公之功益著。然則公之是非。固不待辨而明矣。世稱公幾死得脫。自知功大難容。遂臨陣。以殞其身。公之一死。固所素定。而其所遭之境。所處之勢。殆亦有近於是言者。嗚呼可悲也。公卒後百十四年辛卯。李畬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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