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◈ 筆苑雜記 (필원잡기) ◈
◇ 筆苑雜記卷之二 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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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筆苑雜記卷之二

2
權翼平於庚午鄕會。殿三試皆居魁。金郡守秀光亦於鄕會殿三試皆居尾。時人笑曰。三場壯元。古今多有。三場爲尾。天下必無。
 
3
申高靈叔舟中己未科第三丁卯覆試第四。居正亦中甲子科第三丁丑覆試第四。謁高靈。笑謂居正曰。以子之才。何屈第四乎。居正曰。和凝之後有范質。金坵之前。豈無金仁鏡乎。申大笑。以予不才。非敢擬和范。但大言耳。昔和魯公凝中第十三。後知貢擧謂范魯公質曰。君文合居第一。暫屈十三者。用傳老夫衣鉢耳。高麗金貞肅仁鏡領貢擧。擢金坵爲第二。擧魯公傳鉢故事及之。貞肅亦明王朝。第二名也。
 
4
世宗末年。尤重儒士。親策得人。最後曰。登俊試得十三人。臣居正獲居第三。世祖召臣等于內殿。若曰。古有座主門生之號。今是科予親策之。予當爲恩門。宜號是殿曰恩殿。臣等俯伏拜謝。越數日。兩殿坐思政殿。臣等獻爵。一如門生座主之例。寵恩優渥。吾東方前古所無之盛事也。
 
5
中朝使臣前後來者。皆文章節義之士。自陸顒端木孝思祝孟獻以下。皆可數。自居正所及見。世宗末年倪侍講謙司馬給事恂偕來。倪通而和。馬簡而正。才名馬不及倪。操行倪不及馬。陳吏部純李司正寬繼來。陳之節行。仰若山斗。李則風儀雋朗。處事在陳範圍之內。不露圭角。亦可人也。後有陳侍講鑑高太常閏。陳之文章亞於倪。而操行則同。高之文章不及於陳。而操行則愈下。初陳高二使渡鴨綠江。國家遣宣慰使遺節衣。不受。高作送衣不受詩。語甚倨傲。其作成均館記。有天理未嘗泯滅之語。詩亦有豺獺報本之辭。及跋陽村應制詩則曰。到朝鮮恨無物足以駭人觀聽。其傲視東方甚矣。題太平館樓詩自批曰。極盡豪華之氣。一以淸高爲主。成均館唱酬詩板尾自筆大書曰。詩不成者四人。後當足之。蓋譏我國宰相有不成詩者也。嘗書眞草數帖曰。義之之字。千金難得。學者宜寶藏之。其輕薄至此。時居正執事於館下。每見高作。勃然變色。或手裂擲地。同列皆笑。一日高倩承文院博士郭義卿書行錄。僕竊見之。首書思親詞一首。次書送衣不受詩。次書却妓詩。次書謁宣聖詩。記其餘覽物興懷之作。皆諱不書。僕曰。此虜將還中國。以此爲釣名之資。人之無狀至此哉。一日殿下至鞍馬。僕語同列曰。鞍馬非橐中之物。此輩必却之。如却之。高必作詩。卿等第觀之。俄而高作却鞍馬詩曰。漢文旣是輕千里。祖逖無心著一鞭。同列大笑。僕大怒曰。豈朝鮮寡弱。無一人分別是非。敢詐如是。將行。殿下贐好劍。閏作詩謝。皇華集旣成。閏初見喜。例讀至謝劍詩。憤然失色。其飾詐失使臣體如是。陳給事嘉猷寬平正大。觀其氣象。知其爲大人君子。文章亦平淡。張給事寧。其文章可伯仲於陳。而言行頗有强作處。然亦君子人也。金舍人湜工於七言四韻。筆法畫格亦高妙。但節行掃地。張舍人珹有溫雅氣象。而無奇節。姜行人浩有寬大之量。而少文雅。祈戶部順篤實有節行。文詞亦醇正。其陳張兩給事之儔乎。張行人瑾文章操行不及祈。而在其範圍之內耳。
 
6
近得見遼海編。乃翰林侍講倪謙奉使我邦所作。附以我國諸賢酬酢贈別之作。如僕之不才。姓名亦在其中。布政司參議盧雍序之曰。初侍講到朝鮮。其國擇文學之臣。以爲館伴。公假顏色俯就之。其人操筆。面肆矜眩者。公乃發舒。其奇思如湧泉。信筆立就。殊不經意。而辭旨超逸。睥睨驅馭。旁若無人。擧國始皆駭愕歎仰無已。今考其詩。館伴則鄭文成公。麟趾也。面肆矜眩。豈公所爲耶。翰林侍講吳節跋之曰。曁公至國。其國廣擇素能詩文者。以司館伴。先生才思敏捷。若水湧山出。肆筆揮洒。頃刻而就。國人或聚首稱歎。斂縮不敢出所長。惟鄭麟趾申叔舟成三問三人。稍知警策。間能屬和。先生亦屢加奬進也。惜乎盧吳二子之尊崇侍講。而屈抑我東賢者太甚。今讀侍講遼海全編。只是平平之詩文耳。未見有洞盪發越奇偉橫絶之辭。如侍講雪霽登樓賦雖佳。而申文忠公叔舟次韻賦。文從字順。翩翩有楚聲。亦可以伯仲侍講矣。何可易之哉。盧吳二子之言。實非公論也。
 
7
昔人於法度之器。必用周尺而校定。尺式自古爲難。子朱子取司馬文正公家石刻本尺法。載之家禮。然家禮板本。行於世者不一。而周尺長短皆不同。亦難爲據。世宗時。許文敬公稠求得陳友諒子陳理家廟神主式。假作尺本。又於議郞姜天霔家。得紙本周尺。乃其父判三司事姜碩第有元院使金剛所藏象牙尺所傳也。面書云神主尺定式。以今官尺。去二寸五分。用七寸五分。卽與家禮附註潘時擧所云周尺。當今省尺七寸五分。弱之。語同二本。相較不差。於是始定尺制。凡士大夫家廟神主。與天文漏器道路里數射場步法。據此以爲定式。後司譯院事趙忠佐赴京。買得新造神主來。復以此尺較之。寸分相合。今我國所用周尺。與中國同。無疑矣。
 
8
夢溪筆談。煕寧中高麗入貢。所經州縣。悉要地圖。所至皆造送。山川道路。形勢險易。無不備載。至楊州。牒州取地圖。是時丞相陳秀公守楊。紿使者欲盡見兩浙所供圖。倣其規模供造。及圖至。都聚而焚之。具以事聞。按高麗爲遼所阻。不通於宋已久。神宗煕寧四年。高麗文宗二十五年辛亥。遣民部侍郞金悌。由登州入貢于宋。恐此時事也。
 
9
高麗時。當直丞宣至五更詣紫門。中官出則丞宣問上體仍請鑰。紫城諸門及羅城諸門盡開。本朝開國以後。五更三點罷漏。則宮城門及外城門盡開。自睿宗朝。平明時始開宮門。
 
10
舊例。几大小朝會。文武二班分東西入。監察各一人立班後。糾察朝儀不如法者。本朝東西班每列各有臺官。東西相向立。蓋依中朝制也。且舊制臺諫官入班。吏各一人具袍笏。隨出隨入。及退班。臺諫於勤政門外永濟橋南。以次北向西上立。待百官皆出。乃出。蓋不欲混於庶僚也。
 
11
唐宋奏事。皆用箚子。居正之長憲府也。始建議立箚子之法。蓋懼言辭出納之際有遺失。且防後世近侍中官用事之漸。法初立。人皆以爲萬世可行之良法也。近來爲臺諫者。不識大體。小得過失。則深文羅織。極口詆壞。箚子之設。適足以害人而已。天下未有法立而無弊者也。
 
12
散騎以下舊屬門下省。鄭公煕啓爲知門下府事。嘗與人賭博於都堂。諸省郞不行迎候禮。鄭公不坐而還。時趙文忠公浚爲首相。將赴衙。吏以不坐告。文忠笑曰。吾郞舍可謂有人矣。
 
13
斯文古風。於文酒會。三館士執大鍾。滿酌呼先生。自高官。下逮卑職。皆然。其與會者。雖達官貴人。若不於紅紙上題名。則不呼曰先生。而曰大人。其風始於高麗。今或有不題名紅紙者。則故避斯文之會。蓋惡聞大人之聲耳。
 
14
開國以來。擇文士將典文衡者。爲藝文應敎。以他官兼之。俾專文翰。自設集賢殿以後。以殿一員帶之。及罷集賢殿設藝文館。應敎一員亦實職本館員。隨例遷轉。不擇人授之。文翰之責不專。業亦不精。嘗聞驪興府院君閔公霽仕高麗。有寄銓曹詩曰。藝文應敎非吾分。三字華銜也不妨。則藝文應敎非始於國初。自高麗有之矣。三字則知製敎也。
 
15
謚法古人所重。今但委之太常。新進後學不諳事體。加謚無法。如洪順孫。與於靖難功臣之後功最下。卒官僉知中樞秩又卑。乃以勳特加謚。太常謚襄武。蓋取因事有功爲襄。克定禍亂爲武。嗚呼其不知事體之甚也。克定禍亂之武。乃人君之武。其可施之於人臣乎。況旣曰因事有功。則其功可知矣。又加克定禍亂何耶。又如崔寧城恒。太常謚曰文靖。蓋取道德博聞爲文。恭已鮮言爲靖。旣曰道德博聞。則恭已鮮言。道德中之末事耳。曰文曰靖。不亦倒乎。如李中樞崇之。太常謚曰麥厲。蓋謚法無麥字。必夸字之誤耳。此類甚多。不可勝記。
 
16
李文靖公穡貞觀吟曰。謂是囊中一物耳。那知玄花落白羽。玄花言其目。白羽言其箭。世傳。唐宗伐高麗至安巿城。箭中其目而還。考唐書通鑑。皆不載。但柳公權小說。太宗初見延壽惠眞。率渤海軍。布陣四十里。有懼色。亦未有言其中傷者。居正意以謂。當時雖有此事。史官必爲中國諱。毋怪乎其不書也。但金富軾三國,史亦不載。未知牧老何從得此。
 
17
高麗恭讓朝。尹彝李初之變。牧隱李文靖公陽村權文忠公。皆逮繫淸州獄。鞫問甚峻。事匹測。一日黎明天乃雨。未及日中。山崩水湧。壞城門漲入。屋舍皆沒。問事官漂溺。攀鴨脚樹僅免。事聞釋不問。文靖文忠由是得全。初玉川君劉敞聞兩公被誣逮獄。語人曰。兩先生乃天挺生之人。必有天變。其言卒驗。有人題詩曰。流言不幸及周公。忽有嘉禾起大風。聞道西原洪水漲。是知天道古今同。
 
18
麗季戊辰。僞主辛禑遜于江華。朝議欲立王氏。侍中曹敏修德李仁任薦拔之恩。謀立仁任族孫李琳女謹妃之子昌。恐諸將違己。以李穡名儒。欲藉其言。密問於穡。穡亦曰。當立前王之子。遂定議立昌。後臺諫論穡罪。不立王氏而立昌。是万世不忠罪惡之魁。後有史臣趙璞。論曰。晉元帝。顯著小吏牛金所生。王導輩實贊襄之。元帝雖假名。非帝不能鎭服人心。成中興之業。穡立昌之議。蓋亦如是。不可以是而全罪穡也。璞之言未知是否。然前史取之。而今删去。後之尙論之士。不可不知。
 
19
近日琉球使之還也。語人曰。我到朝鮮。見三壯事。曰慶會樓。石柱龍文纏繞。殊特奇絶。一壯也。曰押班宰相。長髥雪白。風彩凝俊。有老成之德。二壯也。蓋指蓬原鄭領相昌孫也。曰對客官。深杯大爵。酬酢無算。可飮一石。三壯也。蓋指成均司成李叔文也。
 
20
朝官姓吳者。坐贓當死。讞部三覆啓已判。明日當刑。妻許氏出祕計。命一奴服婦人服。以帽裹頭。詣獄吏。告罪人吳某之妻許某。聞良人明當就戮。願一相訣。獄吏哀而許之。就一隙地。哭泣爲夫婦永訣之狀。奴預携刀鉅。隨手截去鎖杻。轉加身上。尋以室人服加主人。擠出獄門日。許氏告別辭去。別置駿馬於外。旋卽騎走。有頃。獄卒入視。非罪人乃奴也。追捕不及。世宗義其奴。免之。
 
21
有士族申氏女新寡。勳臣姓趙者。年踰七十求婚。申首鼠不決。趙有侄子爲駙馬新貴者。遣人解申曰。古人云朝聞道夕死可也。今君朝爲宰相妻。暮爲寡婦。亦不害爲令名。申稍識文理然之。及婚夕。趙忽發淋疾。如廁者再。重以喘疾。申於窓隙。覘其衰老遁去。明日訴于臺。臺官劾趙以勳相。强娶士族。失朝廷體。趙曰。申初聞朝聞道夕死之語許之。非强娶也。臺官劾申。申曰。駙馬儘有是語。妾初聞之。謂婦人守節不二。寧有意以大聖人之言爲奪節乎。臺官直申而非趙。趙落職。明年申適一老樞。物議紛然。予嘗見高麗仁宗朝平章事崔瓘。年八十餘。閱少時卜算。嘆曰。平生所歷。一如前定。但晩生貴子。是虛語耳。未幾隣有一達官家將納壻。壻暴死不果。瓘遣女奴求婚。父母不能決。一日閨中從容語女曰。以家閥女。嫁與微官而偕老。寧一日作宰相妻乎。女率爾曰可矣。遂婚有娠。越七月而瓘卒。生子曰洪胤。終身守節。洪胤擢明王癸巳乙科第一。官至平章事。一主司馬。四開禮闈。母夫人康强享福。如申氏者。崔夫人之罪人也。
 
22
近有一奴容貌酷類女。奴自髫齕雌服。年踰四十。出入士大夫家門。事頗露。臺諫請論如法。世祖以事涉曖眛貸之。顧謂臣居正曰。於卿意如何。居正對曰。臣少閱江湖記問。江淮間一比丘尼善針繡。有良家。遣女兒師事之。忽覺有娠。爺孃詰責之。女曰與比丘日相寢處。如有人道之感。乃此至於斯。良家訴縣官覈之。審視比丘。則陰陽二道俱闕。縣官將貸之。有老嫠曰。法用鹽水。浸陽根之上。以黃狗舐之。陽道逆出。縣官試之果然。縣官判曰。在天之道。曰陰與陽。在人之道。曰男與女。今此比丘非男非女。亂人道之正。乃誅之。江淮人皆快。蓋天下事理無窮如是。世祖笑曰。卿愼勿强曉事。
 
23
慶州府有一村媼獨居。夜忽大震俄霽。庭中有一物。爛然光彩炯目。就視之。明珠團圓如鷄子大。置之房中。每夜光如燈燭。纖毫可鑑。媼知非常物。隣有一惡少濃誘袖去。詿曰納府。後六年媼訴府。朝廷遣官效問。惡少曰前府尹鄭發時納府。鄭不服。竟不得。鄕人曰惡少素窮乏。自得珠後。日就饒富。恐是珠使也。
 
24
近有一僧。行乞閭閻。到忠州村舍。作寒乞聲。闃無人跡。久之聞婦人號哭聲。徊徨佇立。有老嫠。出語僧曰。老嫠夫妻與女三人同居。今日食頃間。夫與女。同時俱斃。蒼黃顚倒。岡知攸措。願師哀憐。僧入視。一堂之內。老父幼女貓蛇。四者狼藉同死。僧訊其由。嫠曰女兒忽患指腫。俄頃大如脛。腰腹亦如甕。卽死。蓋猫兒捕蛇。啗其尾遺其頭。蛇螫女兒至此。父怒猫欲殺。猫懼隱於架上。父怒未霽。作捕狀。猫猝飛下扼父喉。却不得劍猫而斃。父亦死。言未訖。痛哭幾絶。僧曰今四者三生罪業如是。若不脩冥福。劫劫難離。燒二屍灰之。收猫蛇作一塚。人稱曰猫蛇塚云。
 
25
嘗觀嬴蟲錄曰。高麗人好白衣。道詵曰東方屬木。宜尙靑。而尙白。是金剋木不可也。居正曰陽中有陰。陰中有陽。東方屬靑而尙白。是陽中之陰也。以此推之。西方屬金尙白。而西域人面皆靑。北方屬水尙黑。而人面皆紫。南方屬火尙赤。而人面皆烏。陰陽之義也。
 
26
有女巫能爲鬼神語。試往事百中。問將來百不一中。少時狂斐數十輩直抵巫家。呼試之。巫口噤不開。蓋男子陽也。鬼神陰也。陰伏於陽。理之必然。且男巫少而女巫多。是其驗也。
 
27
日本國大內殿。以其先世出自我國。向慕之誠。異於尋常予嘗遍考前史。未知出處。但新羅殊異傳云。東海濱有人。夫曰迎烏。妻曰細烏。一日迎烏採藻海濱。忽漂至日本國。小島爲主。細烏尋其夫。又漂至其國。立爲妃。是時新羅日月無光。日者奏曰。迎烏細烏。日月之精。今去日本。故有斯怪。王遣使求二人。迎烏曰。我到此天也。乃以細烏所織綃。付送使者曰。以此祭天可矣。遂名祭天所曰迎日。仍置縣。是斯羅阿達王四年也。我國人之爲王於日本者。止此耳。但未知其說之是非也。大內之先。恐或出此。
 
28
世宗朝。宋史不到本國。世宗屢陳請。未蒙欽賜。一日集賢諸先生論宋朝人物。居正亦在末席。或曰。作宋史。王安石合在何傳。諸先生皆曰。合在奸臣傳。有一二駁者曰。安石作新法亂天下。是誠小人。然安石文章節義。多有可稱者。而原其心未嘗不在於憂國憂民。其誤天下正者。迂闊執拗耳。不可齒列於秦檜蔡京之儔也。合在列傳。柳誠源力主是議。未幾宋史來。安石果在列傳。誠源喜曰。昔朱子綱目之未到我國也。益齋李先生高麗讀資治武后紀。喟然而嘆。作詩一聯云。那將周餘分。續我唐日月。後得綱目。朱子果黜周而尊唐。益齋先生頗亦自負。誠源雖不敢竊比益老。當受諸君降幡。
 
29
宋煕寧中。高麗遣使入宋。神宗命曾鞏。撰高麗世次紀。以王氏高麗。上接朱蒙。高句麗已失世系矣。鞏請帝令臣畢仲行因話從容問高麗世次於使臣。若或未對。卽論歸本國討尋記錄。向後使人來附何如。於是問之。麗使則未能分別高句麗高麗世系而白之。深可恨也。今考麗史。煕寧三年。高麗使吏部尙書金悌。入貢于宋。今此使臣意金悌也。
 
30
太祖健元陵碑。文忠公權近所製。太宗獻陵碑。文肅公卞季良所製。世宗英陵碑。文成公鄭麟趾所製。及文宗顯陵。依三陵例。將豎碑。功已就緖。獻議者以謂。自古人君行事之跡。備載國史。不必如士大夫立神道碑。請罷。從之。後日英陵之遷驪州。亦埋碑不用。國朝陵寢不立碑。自顯陵始。
 
31
崔致遠所著桂苑筆耕。載文獻通攷。以今觀之。致遠文章。詭奇澁僻。不足動天下。近有人得唐本一集而來。乃我國僧懶翁所著。翁本不學。後有精進之功。能解文字。所著語錄。詩句亦生疏。今皆刊板。行于中國。中國之人之繡梓者。不必盡善也。居正近赴京。有書生邵鎭者。以傭書爲業。誦李陶隱詩數首。問得之何處。曰。汝國宰相李邊所贈。鄭文成公嘗語曾赴京見一儒士云。汝國牧隱集最好。可與黃蘇頡頑。問得之何處。曰。汝國譯官金自安所贈。
 
32
我國自箕子受周封。興八條之敎。行井田法。當其時。豈無史官。而載籍不傳。新羅高句麗百濟。三國鼎峙。亦無史可傳。金富軾作三國史。掇拾通鑑三國誌南北史隋唐書爲傳記表志。已非傳信之書。至於記事。每引所出之書。尤非作史之體。又如侵伐會盟等事。以一事而疊書於三國紀。文不稍變。亦不足取。
 
33
金寬毅閔漬論高麗世系曰。龍孫曰唐貴姓者。皆誕妄無實。顯宗朝。黃周亮撰太祖以下七代實錄。無一言及此。寬毅漬生於數百載之後。能知周亮所不著載于冊。是尤可疑。若如是說。麗祖舍曾祖不祖。而反祖曾祖母之父。且父爲考。而女爲妣。天下寧有是理。知其說之誣也。然後之撰麗史者。取之附外紀。何耶。
 
34
高麗本史長編。成於本朝金宗瑞鄭麟趾。嘗見鄭摠序云。恭愍朝。李齊賢撰史略。止於肅宗。李仁復李穡撰金鏡錄。止於靖宗。史畧雖不見全書。齊賢之論行于世。金鏡錄不見其書。疑其書之未成也。我本朝開國之初。命鄭道傳鄭摠撰高麗史。鄭摠爲之序。然不見其書。疑其書之未成。抑雖成而有未盡處。不之傳耳。
 
35
魚文孝公嘗辨論山家地理之說。上疏極陳。明白正大。英陵問鄭文成公麟趾曰。孝瞻之論則然矣。其父母之窆葬。能不用此法乎。麟趾曰。嘗奉使到咸安。見孝瞻葬父於家園之側。似非惑於地理者也。然龍虎龜雀左右前後之神。無處不在。文成之論。雖言孝瞻之得。而亦未必不泥於山家法。後文孝葬母。與先君同域。及文孝卒。子世謙世恭葬於廣津瀕。亦不擇地。家法如此。
 
36
少日。與同學二三人遊山寺。見一畫佛。題其上曰。孔子贊吳道子畫蘇軾書。或曰古畫必妙。盍袖而去。或有强料事者曰。孔子周人也。漢明帝時。佛法始入中國。謂孔子贊佛無理。且吳道子唐人也。安有吳道子畫而孔子贊乎。蘇軾生於千百載之後。安得與孔子同時。而書所著之贊乎。必後世好事者所爲也。予等皆年少。不料事信之。後於一貴公子家見此畫。乃稱古今第一。而爲畫譜之首。矛審視之。則所謂孔子贊者。乃列子所言孔子曰西方有大聖人。名曰佛。不言而信無爲而化之說也。蘇軾取而書之。前日强料事者之言。可付之一笑。後世不知本末而强解事者。皆此類也。
 
37
南議政智黃議政守身。皆爲首相。功名富貴。當代無比。常曰男子不於紅紙上題名。餘不足觀。以此爲自欠耳。
 
38
偰提學循性淳直。學問深邃。循之祖遜。元朝名進士。元季避亂來高麗。有三子。曰長壽。曰眉壽。曰庚壽。皆以文名顯稱。循入侍經筵。世宗問曰。卿之叔父幾人。循曰。長壽叔眉壽叔庚壽叔。上曰庚壽莫是卿父。循低聲曰唯唯。上笑曰。循眞古之遺直也。
 
39
許恭簡公誠性執。嘗爲吏曹判書。奉公守正。關節不到。嫉人干請。有請必反其意。有一朝官。例遷當補外寄。請官南道。乃授平安道邊郡。一文士請爲文官華職。乃授外敎授。興德寺僧一雲。權詐多智計。欲住斷俗寺。誣訴曰。聞西道永明寺山水之勝。欲往一住。若住斷俗。吾事去矣。數日批下雲住斷俗。雲大笑曰。老賊已墮吾術中。
 
40
權文景公軫有兒子。學書費紙。夫人曰。紙價甚高。恐不能繼。文景曰惡是何言。有不肖子弟。靑樓沽酒。曰費萬錢。或耽於博奕游畋狗馬花卉。破壞家業者甚多。學書之紙。其費幾何。卿母多談。
 
41
梁文襄公誠之在集賢殿。屢封章論時事。諸君曰若不切時務。不必陳瀆如此。文襄曰。朱晦菴在宋光宗時。立朝四十六日。疏數十上。予侍從踰十年。疏未數十上。君何云爾也。
 
42
辛武節公有定嘗遇倭賊。賊將跪而斬之。武節見賊兩脚間腎囊嚲下。猝以手拉之。賊踣地。抽劍斬之。時稱猛將。後杖鉞鎭邊。以武烈著稱。然性大急。見人不可。必極口怒罵而後止。孫文僖公碩祖每曰。鑑祖性急。佩韋自警。嘗修史春秋館。與一下僚。同事筆硯。下僚悤遽間顧吏高聲語曰。辛碩祖將硯水來。旋卽慙赧低頭不能仰視。文僖遽前執手曰。我輩少時失言於先生長者前。豈止此耶。卽呼酒來。滿酌對飮。人服其弘量。
 
43
黃襄平公孝源爲義禁府提調時。有人訴一文士妻與家奴通生一兒。方推劾。士妻不服。有具鎭撫者。掌鞫問。告襄平曰。士妻固諱。然觀氣勢似是黃孝源之兒。襄平曰。若是吾兒。吾復何憂。大笑烘堂。
 
44
居正嘗在集賢殿。與李文簡公承召同坐。有同僚柳誠源。請作海州李牧使挽章。柳曰。李卽雙梅學士之後。文簡曰。此是雙梅之後。何無馨德也。柳應聲曰。人居孤竹之鄕。盡有淸節乎。蓋海州別號孤竹。文簡之父母居海州。
 
45
李貞靖公邊性峭直。爲吏曹參議。每詮注。多駁長官所爲。因與之不愜。一日外官有贈鮮魚美肉者。不受。聞長官已受。其日謁長官。饋以美肉。貞靖擧箸曰。此所謂鶂鶂之肉乎。長官深銜之。
 
46
李文簡公承召爲禮曹判書。一郞官日飮無何。公務多闕。同列有欲黜者。文簡笑曰。許丞多時耳聾重聽。長官不忍絶之。今郞官雖長醉。然醒時亦多。又何廢爲。
 
47
趙碩澗云矻。自少奇偉卓犖。不與世低昂。麗李見世亂。托靑盲不仕。入本朝。尹鷄林江陵二府。未幾托病卜居廣州之古垣村。韜晦不見。一日左相上洛金公士衡歷訪。欲勸之一仕。碩澗穿闊袖布衫。頂葦笠。長楫不交一語。上洛曰。崛强是老。故態如之何。命駕而還。碩澗日騎牛往來鄭金廣津二院。施濟行旅。嘗自吟曰。騎黃牛傍靑山。麤麤乎其身彩。一疋布也不直。
 
48
李文惠公孟畇學問精深。筆跡高妙。有韓山稼牧風。位至貳公。晩節以非罪蹉趺。且無後。嘗有詩云。自從人道起於人。父子相傳到此身。我罪伊何天不弔。未爲人父鬢絲新。有轗軻不盡之意。人皆曰。伯道無兒。天道未可知於文惠亦然。
 
49
李文景公種善牧隱之子。權摠制踐陽村之子。文景爲摠制妹壻。摠制嘗醉語文景曰。君爲牧隱之子。而文章不足。我是陽村之兒。而文名又不及。君吾兄弟。當作燈下不明契。聞者皆笑。
 
50
韓文靖公繼禧學問精詣。識見高邁。大爲光陵器遇。爲吏曹判書。從容啓曰。臣待罪銓衡。常開閤迎士大夫品題人物。尙恐不能甄拔賢愚。況今設循資之格。嚴奔競之禁。是使聾瞽卞聲色。乞罷之。上曰使繼卿者皆如卿則可。非卿不可。公之注擬人物。一出至公。不以私恩貸親舊。士大夫有或爲弟子求官者。不甚拒之曰。古人云內擧不廢親子弟尙賢言之者非過。用之者非私。苟以謂膏梁子弟稍存形迹。非知用人大體者。
 
51
李文質公苪曰。經幄近侍之職。在於論思獻替。格君心之非而已。至於論國家大政是非人物。則思出其位非其職。近來侍從新進之輩。不識大體。喜論時政得失。或指擿宰相士大夫微過。暴揚於朝。期於廢黜。以自衒鬻。甚不可也。古人以政在臺閣。猶以爲非。若或出於侍從。吾不知其可也。
 
52
金文平公守溫。自少好學不倦。博覽廣記。經史子家列莊老佛之書。靡幽不燭。靡頤不探。爲文亦奇偉峻壯。雖官至極品。處之淡然如寒素。常騎馬。瘦骨崢嶸。旬月之間。連喪數馬。或曰何不使掌馬者殷勤豢養。違則嚴加捶楚乎。文平曰安可爲畜物而罪及於人乎。其慈仁如此。
 
53
姜文良公希孟曰。宋朝朋黨之患。起於寇菜公搏擊人物。其流之弊。雖程朱亦不免於黨。今觀年少氣銳新進儒士。日以搏擊人物爲事。弊將何如。
 
54
鄭文成公麟趾本命四柱曰。丙子辛丑戊戌乙卯。蘇東坡四柱曰。丙子辛丑戊午乙卯。其命畧同。而文章聞望。亦畧相同。居正嘗撰文成碑。造化四柱與蘇內翰相同之語。或有笑者曰。撰碑宜述道德。不宜論卜命。予曰。益齋李先生嘗撰菊齋權文正公碑有曰。戊子己未。虛拱壬巳之祿。互衝發之。蓋居正祖益齋。而有是說。或者笑之。
 
55
金文悼公壽寧再爲承旨。皆號職。姜文良公希孟曰。如何再爲承旨。再見罷黜。文悼曰。能再罷。不猶愈於一不爲者乎。蓋誚文良不爲承旨也。
 
56
文悼爲癸酉科壯元。丁丑將開重試。文悼語人曰。鄭麟趾之後。豈無鄭麟趾乎。蓋於初重試。皆爲壯元。金有啤睨壯元之志。而終落第。居正戱金曰。李廣爲將。自倚無雙。劉蕡對策。何以不第。金曰。不爲甲科一人。何取乙科一人乎。蓋誚我乙科一人也。
 
57
黃翼成公之爲相也。姜文景公孟卿爲僚佐。翼成曰。老物閱人多矣。姜郞大器不出十年。當據吾座。後果如其言。
 
58
高麗史地理志曰。春州本貊國。春州卽今之春川。嘗考書武成曰。華夏蠻貊。罔不率俾。孟子曰。小貉大貉。貉音貊。註曰。貉北方夷狄之國。北方地寒。五穀不生。唯黍生之早熟。當武王之時。箕子未封朝鮮。而已有貊國。孟子之時。箕子子孫尙守朝鮮。安有貊國介於其間哉。高麗地志又曰。溟州本穢國。一云銑國。一云蕊國。溟州卽今之江陵府。嘗考韻會曰。穢貊東夷國名。漢武紀東夷穢君南誾。註曰。穢貊在辰韓之北高句麗沃沮之南。東窮大海。予竊疑。穢貊本爲一國而互稱之也。況春之距江陵不遠。春在嶺西。江在嶺東。地志亦謂。高麗時春屬交地道。江屬東界。分和州溟州爲朔方道。則以溟州爲朔。尤爲可疑。
 
59
資治通鑑後梁紀曰。高麗石窟寺眇僧躬乂。聚衆據開州稱王。號大封國。遣佐良尉金立奇入貢于吳。蓋躬乂卽弓裔。開州卽開城府。大封卽泰封。今之鐵原。石窟寺卽世達寺。今不知在何處。
 
60
太祖高皇帝詔頒表箋回避字樣。其傾覆頹敗絶滅夭短等字。意兇可回避。如億載無疆有道生知明哲等字。何以回避乎。近祁戶部順奉使來。予以回避字樣示之曰。中朝亦用之乎。曰無。雖海內諸侯表箋亦不用。此必但行於貴國而已。予意。洪武年間。帝怒金義殺使附胡元。遂歸罪於表詞不切。徵文臣鄭摠金若恒等抵罪。仍頒回避字樣。此出於皇上一時之命。不必行於後世也。
 
61
高麗肅宗時。衛尉丞金謂磾據道詵祕記。請遷都南京云楊州有木覓壤。可立都。王親行相之。又遣崔思諏尹瓘等審視。回奏云。蘆原海村龍山等處。山水不合建都。唯三角山面岳之南。山形水勢。符合古今。請於主幹中心大脉。壬坐丙向。隨形建都。從之。後於壬坐丙向之原。埋龍鳳帳。然則漢陽之爲李氏都。自高麗已知之矣。我太祖之將移都也。先審地於公州鷄龍山之南。董役後卜漢陽何耶。予年九歲十歲時。與國初日者李陽達同里閈。李年八十五六。精神不衰。常語曰。初定漢都時。河崙云。道詵記有漢水入明堂之語。宜建母岳南。必今衍禧宮之基。我云。華岳之南。實是大地。亦不害漢水八明堂之說。衆議不決。我云。道詵祕記曰。西有孔巖。又有丹書石壁。孔巖則於二地皆在西。須覓丹書可決。及得丹書於仁王洞石上。字畫磨滅。漫不可識。然得此定議建都。但不知面岳指何山。非華山。必負兒岳也。
 
62
或問於予曰。中國則佛敎道敎並行。而道敎尤盛。我國佛敎雖盛。而道敎絶無。若二法並行。國小民貧。將何以堪。予曰。我國家有昭格署磨尼山塹城醮之類。乃道家之一事。中外村巷里落。雖無道服道言之人。士大夫家每歲初祈福。若繕修營造等事。禳災必用盲。瞽五六七人讀經。其所祝者皆星宿眞君之類。供費不貲。謂我國不行道敎。非料事者也。盲瞽祈福禳災。不見於古人。不行於中國。但我國時俗相傳故事耳。
 
63
山水之說。昉於後漢靑烏子。陶侃郭璞踵而成之。唐有楊筠松。宋有胡舜申。皆碌碌小儒。不足語道理者。喜爲山家禍福之說。一以方位山水之美惡。以定子孫吉凶。牽合傅會。瑣屑叢冗。誕妄至甚。然後之人例皆惑於其說。有數年不葬父母者又有屢發祖先墳塋遷葬者。福未得而禍隨之。今山家者流曰。太王之遷岐。有相其山川原濕之語。周公之遷洛。有澗東瀍西之文。三代以前。非無地理之說。執此爲是。然遷岐遷洛。但取民居道里轉輸之便。非局於龍虎龜雀之說。今國中皇上寢園。同在一局。前朝五百年。君上陵寢。亦同一域。公卿士大夫死必三月而葬。其不擇地明甚。然代各有公侯將相。歷年悠長。山水之說。不足信也。
 
64
自國初。有三公相傳犀帶一腰。傳必門生傳之得人則何如。或失人則爲世所譏。故不輕傳授。至河文孝公演。傳辛文僖公碩祖。文僖位纔正二品而卒。帶遂不傳。
 
65
文章衣鉢相傳。自有故事。權文景公踶主文衡。病劇。物議在鄭文成公麟。趾文景囑安文靖公止而卒。文靖代之。未幾文靖罷。而文成主之。
 
66
金直提學汶聰明過人。博通經史。尤長於史學。資治綱目通鑑皆磊落在腹。人有問歷代故事者。應聲對曰。在某卷第幾張。百不一失。世宗時撰訓義公之功居多。國朝以來。能通史學。以公爲首。世宗眷佑日隆。早卒不大厥施。公性能酒。嘗在集賢殿。與同僚開話。或曰。宋朝諸學士論茶品。以紫蘇湯爲第一。事林廣記禁中佳味。以蒸鷄爲第一。公微笑曰。紫蘇湯何如甕頭新酒。蒸鷄何如牛心炙。滿坐皆笑。
 
67
尹文度公淮文章冠一時。世宗朝獨對經幄。然性喜酒過量。一日在家。泥酒大臥。世宗遣中使急召。左右扶起上馬。宿醉未醒。人皆懼之。及至上前。從容敷對。畧無醉色。上命草宣制。揮翰如飛。皆合睿旨。上曰眞天才也。時人語曰。文星酒星聚精生此一賢也。
 
68
成文安公任。眞草隷三法皆妙。先恭惠公曰。仲父獨谷文景公以善書鳴一時。觀汝筆跡。似不墮家業。曰書法晩乃益進。嘗書圓覺寺碑。光陵嘉嘆之。近來書法。公最優。
 
69
兪提學孝通能文章。善談恢。嘗在集賢殿。與諸君論作詩功夫。兪曰。古人以詩於三上尤可以屬思。馬上枕上廁上也。予則不然。在三中。諸君曰何耶。曰。閒中醉中月中也。諸君笑曰。君之三中。果優於三上。
 
70
洪威平公允成。早年八相。家極豪富。日招佳賓開讌會。宴品豐潔。費不下萬錢。雖何曾不能過也。威平酒量甚雄。時黃烈成公守身金靖宣公何。酒量與威平相敵。雖終日痛飮。了無醉色。
 
71
光陵嘗號威平。曰鯨飮堂。刻圖書賜之。隣有一儒士。亦好飮。嘗投刺內謁云。鯨飮主人鯨飮客。主人鯨飮客何辭。一時傳笑。
 
72
權承旨採早以文章鳴世。早歿。金將軍自雄深惜之。朴舍人以昌曰。子無患主文者之無其人。牧隱逝而陽村主之。陽村逝而春亭主之。春亭逝而尹大提學主之。提學逝而權止齋主之。止齋若逝。南秀文必主之。秀文若逝。我亦在。我逝。將軍亦在。何患採之早歿乎。其論文章日就卑下之意。隱然言表。
 
73
古例。吏曹參議必拜二品。居正以吏曹參議。爲謝恩使赴京。假著金帶而行。人皆謂。我必拜二品。我亦以古例自期。及使事訖還到鴨綠江。義州牧判官來迓船上。語我曰。君移拜禮曹參議。我則脫金帶還着銀帶。與主人相目而笑。我醉賦一絶云。曹聞橘渡淮爲枳。未見金過水作銀。滿坐大笑。
 
74
趙司藝須。博極羣書。無所不通。尤長於詩學。中遭家禍。禁錮者三十餘年。世宗惜其才。晩乃進用授司藝。命集賢殿儒士。輪日往復質問。公應對如響。人皆服其該博。尤精於韓文。人有受業者。公不携書帙。合眼低頭。口誦敎之。嘗曰聰明不如多讀。予於羣書。必讀百遍。是以雖老亦不忘耳。爲詩豪贍俊逸。有晩翠亭集數卷。居正之少也。亦摳衣於先生。得見詩藁。嘗其一臠。今稍稍記臆。但先生無後。藁竟不得。同時有主簿柳方善。亦禁廢不用。學問文章與趙相伯仲。而詩句淸絶過之。世宗亦命集賢儒士。往復質問。多所發揚。居正未釋褐時。與吉昌權公攬上黨韓公明澮。受業於先生者四五年。居正之盜竊文名。得至今日。皆先生賜也。
 
75
本朝開國以後。詞學盡廢。歲戊午始設進士科。中場用詞賦。自此詩學大成。皆二先生訓誨之力也。柳則有泰齋集。行于世。
 
76
金直殿久冏。以能詩著稱。時卞文肅公季良主斯文。金多短之。文肅頗不悅。嘗有詩誚金曰。賈島文章少日事。橫渠學問晩年時。蓋金少爲僧。賈島亦少爲僧。橫渠晩逃佛老。故云耳。一時傳笑。直殿早逝。
 
77
成修撰侃自幼博覽廣記。無書不讀。經史百家諸子。天文地理醫藥卜筮道經釋敎算法譯語。皆涉獵其徑庭。聞士大夫朋友之家有幽經辟書。亦必求見乃已。予之在集賢殿。侃求見藏書閣中祕書。予曰。內祕書不宜輕示外人。難之。一日獨儤直。忽聞磬咳聲。乃侃也。求見祕書益切。乃許之。終夜張燈。不交一睫。閱之幾盡。後言閣中書籍體制卷帙。亦不少差。後十年侃亦登第入集賢殿。長坐閣中。左右書籍。窮日盡夜。閱盡群書。同列以書淫傳癖譏之。然讀過勞消瘦。成年三十而卒。惜也。
 
78
諫院職諫諍。無他聽訟折獄之事。日以飮酒爲事。趙碩磵詩曰。一杯一杯復一杯。大諫醉倒春風前。正謂此也。院中故事。入直官未起寢。院吏隔窓呼曰椽吏拜謁。已起寢。具冠帶而坐。吏輩擧油蜜果案進呈。饌品亦極豐潔。以鵝卵大杯。行數巡而止。齋坐日亦設果案。歡飮終日。如此等事甚多。予拜諫大夫。果案等事已廢。椽吏拜謁如舊。又有薇垣禊飮會。儒士皆慕之。憲府糾察百官公務繁劇。凡事務皆嚴正愼肅。然臺中禮度頗有殊異。與他司不同。曰茶時。曰齊坐。禮度各異。執義出入。臺吏挾腋而行。襲前朝老執義故事也。予再爲大司憲。禮度小小節次。頗裁抑之。然至今未罷者。臺長將罷仕。臺吏一人俯伏大叫曰申時者三。小頃又呼曰都廳封櫃臺長可出。然後臺長以次出。若値禁酒。臺官不飮。諫官歡飮自若。諫官以朱衣爲前驅。臺官以烏衣爲前駈。嘗於禁酒時。朱衣大醉詆烏衣曰。我則日月沈。醉面朱故衣亦朱。汝則如汝臺官酸冷。不飮酒。面長有黑色故衣亦烏。聞者皆笑。
 
79
高麗時省。五樞七宰相。數小相遞授職。故官高居閒者居半。七十必致仕。諱年齒不致仕者。物論鄙之。故年雖未滿七十。解組綬乞退者亦多。國朝以來。雖有致仕之法。大小朝官貪祿。冒年仍仕者。滔滔皆是。近日臺中疾其年甚老强從仕者。移文該曹。考年甲欲劾之。予曰。宋韓魏公當國。有朝官年踰七十不致仕者。同列欲劾之。魏公曰。冒年不致仕。過則在彼。苛摘人隱蔽之事。置之罪罟。我輩亦豈得哉。未幾朝官赧愧。致仕而去。魏公弘量大度宜可法也。議遂寢。自此年高者。稍稍致仕。
 
80
宰樞有名馬勝。朝官有名車有者。李文安公石亨。金文敬公禮蒙。同里閈。一日相對象戲。居正與宋中樞處寬後至。局已殘。見李有兩馬而勢强。金有一車而勢弱。余曰。其唯馬勝乎。金應聲曰。吾非車有乎。相與大笑。
 
81
筆苑雜記卷之二終
 
 

2. 跋

83
右筆苑雜記。吾座主四佳徐相公閑中信筆所著也。丁未春。弘文校理兪侯好仁。出守義城來也。公付以手抄一本。俾鏤諸梓。遂走書於余以勖之。僕聞命以來。凡鳩工供費之事。一皆移諸傍邑。因堅囑兪以壽其傳焉。吁是書皆吾東方國家之典攷。賢臣之事蹟。該而備。博而卞。實羽翼於國乘者。非滑稽小說之比也。況公之德業文章。固將冠一世而聳百代。奚待此書之傳而後益顯耶。然後之人觀是編。亦足以知公學問之博。而祖宗制作之盛。賢士大夫嘉言懿行。亦將爲法於後世。夫豈小補哉。成化紀元二十三年九月日。門人觀察使漢原李世佐謹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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